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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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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月初,很多人發現,官方認證“鬥魚桌游”的微博賬號改名字了,改成“鬥魚娛樂”,發了一篇正式通告:本公司麾下,位於杭州下沙的“鬥魚”桌游店和位於杭州西湖文化廣場、即將開幕的“盜墓手記”店鋪,歡迎新老顧客光臨。

銷聲匿跡三個月的南派三伯轉發此博,並說,“2012,春暖花開,鐵三角在西湖湖畔與君不見不散”。

頓時引起小小轟動,上了熱搜,很多粉絲喊著“你活了你活了你活了”“三伯,退錢!”“冰天雪地果體旋轉720度跪求重寫結局”“把悶油瓶從青銅門後面弄出來啊啊啊啊啊啊啊”

幾分鐘後,穆雪松“雪松木木”轉發一個註冊不久、官方認證、粉絲才幾十個的微博賬號“蓮魚糕”發出的最新微博“《蓮魚.靈感傳》第1話緣起”

那是一幅九宮格漫畫,線條活潑明快,顏色明亮清新,充滿中國風情:

夏日午後,一條銀色緞帶般的溪流靜靜流淌,水底鋪滿圓圓的鵝卵石,水草曳曳搖動。一群五顏六色的小魚歡快地逆流游動,它們呈流線型,尾巴像剪刀,鱗片映著頭頂陽光閃閃發亮,一邊吐泡泡,一邊七嘴八舌地聊天:

小黃魚說:“我肚子餓了,我想吃果子。”

昨天下雨,很多果子從枝頭落到溪流,填飽了魚兒們的肚子。

小紫魚嘲笑:“果子早被其他魚搶光了,你去吃蟲子好了。”

大魚吃小魚,小魚吃蝦米,也吃蟲子呀!

最後面的小花魚氣喘籲籲的,哀求說:“你們慢點好不好?我游不動了。”

沒魚搭理它,十多條海豚般的身影越來越遠,只有一條粉紅色、眼睛水汪汪、胡須格外好看的小鯉魚停下了:“你快一點呀,要不然趕不上龍門宴了。”

世間萬物分三種,天上飛的,地上跑的,水裏游的。

每逢十年,江河湖海中的水族生物們想盡一切辦法逆流而上,到達天下水源的中心星宿海,在這裏參加考驗,通過的魚有機會躍過“龍門”,隨緣到達各位菩薩、佛祖的修道之地,尋仙求道,修成正果。

有個說法“鯉魚跳龍門”,不光鯉魚,所有水族都在為自己的前途拼搏。

小花魚拼命擺動尾巴,跟上小粉魚的腳步,好不容易才趕到大部隊休息的地方,一處小小的水窪。

“謝謝。”小花魚肚皮都快翻過來了,感激的淚汪汪,“我叫小牽牛,我媽媽生我的時候,躲在一朵牽牛花下面。你呢?”

小粉魚驕傲地說,“我叫小玫瑰,我孵化那天,晚霞是玫瑰色的哦!”

小花魚和小粉魚就這樣成了朋友。

短短幾幅畫,似乎有點老土,沒引起讀者太大興趣,點讚者寥寥。

有個穆雪松的粉絲在評論裏問,“這是幹啥的?”

“蓮魚糕”官博很快回覆:“緣起,蓮魚的緣起,從鬥魚化為《西游記》中的靈感大王,最終化身蓮魚的緣由,敬請關註,每月兩回,不會令您失望的!”

之後該官博轉發此回覆,在評論裏寫上淘寶店鋪的網址,歡迎選購。

就是糕點廣告嘛!粉絲失望地走了。

此時此刻,操縱“鬥魚娛樂”和“蓮魚糕”微博的杜瑩瑩松了口氣,身體後傾,用欣賞的目光看看九宮格漫畫。

她的大綱和創意,美工的手筆,和她心裏的畫面有差距,可也沒辦法,找到更好的畫師之前,只能這樣了。

不僅微博,桌游、密室重新註冊了公司,和糕點業務切割開來,兩套賬務兩套□□兩套稅務系統,徐會計打理得井井有條,和杜瑩瑩商量,票據日益繁多,等進了園區,得再招個出納。

杜瑩瑩手裏的事情理順了,人也輕松了,把精力放到籌備得七七八八的密室。

竇坤是個很有條理的人,去年和五人組見面,就把各自的職責規定下來,整個團隊運轉的井井有條:魯一負責美工、服裝,韋二負責道具,昌三學建築,負責整個密室的布局、打洞和機關密道,馬四協助昌三,兼職音樂,黎明明和三伯溝通,設定玩家視角的故事大綱。

至於他自己,掌控全局和賬務,哪個環節需要援助,就帶著桌游店的人去幫忙(小餘和楊琪琪叫了不少同學,按周結賬),每周和杜瑩瑩碰頭。

三個月來,竇坤帶著魯一韋二,數次前往位於浙江東陽市的橫店影視基地,租了卡車,拉了不少廢棄道具回來:《甄嬛傳》之後,周周咖位提升不少,成為圈裏炙手可熱的服裝師,這點面子還是有的。

喏,三月中旬,竇坤說,可以請三伯來驗收,提一提意見了。

於是南派三伯興致勃勃地來了,帶著鄭編輯趕到西湖文化廣場9號樓,與等在這裏的杜瑩瑩孟卓然匯合。

為了氣氛,四人先吃晚飯,等天全黑下來之後才走到9號樓。一到通道,三伯就咂咂讚嘆著手工海報,擺POSE照了張相,興沖沖步行下去。

前廳布置成陡峭崎嶇的山壁,四壁懸掛酷似火焰的燈具,正面掛著“盜墓手記”四個烏金大字,靠墻擺著一具刻著詭異花紋的青銅棺材,蓋子半開半合,裏面伸出一只腐爛的手。

“我不能跟你們進去。”三伯打量著巨大的、質感十足的棺材,上去推一推,仿佛紮根在地裏,半寸都無法移動。“你們會劇透的,對吧,老鄭?”

按照計劃,三伯每月都來現場視察,去年年底原著大結局一出,他原地遁了,已經三個月沒來過了。

鄭編輯同意,孟卓然沒意見,杜瑩瑩揮揮手,“你們先,我倆下一局。”

一個古裝矮胖男生冷不丁冒出來,鬥笠擋著頭,看不清面目,一抱拳,“這裏是杭州西泠印社,小三爺的地盤,兩位從哪裏來,到哪裏去?”

三伯立刻進入狀態,唾沫噴得老高,“我們是自己人,並肩子,從嘉興過來幫忙的!”

矮胖男生是韋二,提起一個籃子拋過來,“既然如此,換上衣服,把信物留下,跟我走!”

兩個大男人七手八腳套上古代長衫,把手機和打火機放在籃子裏,美滋滋地跟著韋二消失在山壁間。

“行啊!”孟卓然還是去年年底過來的,想不到,當時堆滿雜物的房間變成現在的模樣,“竇坤幾個有兩下子,弄得跟真的似的。”

杜瑩瑩指指自己,“鄙人也出謀劃策,做了不少貢獻。”

孟卓然笑出聲,“你是當老板的,自己的買賣,不能算。”

杜瑩瑩說,“孟老板也有份啊!”

孟卓然還是有遺憾的,“要是《鬼吹燈》也能買下來就好了。”

之後兩人到地面休息,聊聊園區的事。從日本回來,兩人帶著孩子各回各家,事務漸多,又不住在一起,便商量好,每天見面或者電話,至少溝通一個小時。

夜間九點多鐘,竇坤打來電話,“下來吧。”

“真跟下地穴一樣。”杜瑩瑩嘟囔著,深深呼吸,給自己洗腦:“我是第一次來,我什麽都不知道。”

這一次,接頭的換成馬四,怪腔怪調地問,“來者何人,是敵是友?倒鬥還是搬山?”

這個問題孟卓然也能回答,清清喉嚨,“我們是摸金校尉,分金定穴,堪輿倒鬥,過來見識見識。”

馬四很入戲,翻著眼睛,“看來是北派的同行,我們是南派的,幸會幸會。把買路財留下,裏面請!”

衣服是從某某古裝劇弄來的,長袍大袖的,杜瑩瑩穿上,交出手機,跟著孟卓然走進山壁背後,一轉眼間,馬四已經沒了。

此處是一間20多平方的舊式店鋪,有櫃臺有壁櫃,墻上掛著寶劍,櫃臺擺著算盤和含著銅錢的金蟬,頭頂掛著“西泠印社”的牌匾。

是《盜墓手記》開場的古董店,主角無邪以及吳氏家族的大本營,故事結尾,無邪在旁邊開了一處“吳山居”。看起來,這裏被人闖入過,算盤摔碎了,珠子滾了滿地,牌匾被潑了鮮血,櫃子被利斧一類的武器劈成兩半,滿地廢紙和碎屑。

孟卓然發現金蟬嘴裏叼著一封信,拿起來打開,是一封沾著血的求援信:敵人忽至,胖子受傷,被擒。我和悶油瓶且戰且追,朝山中去了。待君救援,時間緊急,半個時辰不見,我等就沒命了。

落款是“無邪”。

標準的密室開頭,有任務、有地點有時限。

“一個小時之內找到人。”孟卓然把信收起來,發現金蟬腳下是一個掌心大的指南針;杜瑩瑩在櫃子裏面亂翻,找到一個小手電。“還有沒有?”

幾分鐘後,兩人從房間後門進入一處荒山野嶺,左側有個草草修葺的墳包,墓碑刻著“無邪”的名字;右側壘著大大小小的亂石、木板,還堆著兩具灰白骷髏,骷髏胸口插著生銹的刀劍。

山脈盡頭是一處怪石嶙峋的洞口,仿佛一張巨口,上面掛著“養屍洞”三個黑色繁體字,洞裏有水有船,沒有其他的路,想到下個房間,必須乘船過去。

“這玩意怎麽弄的?”孟卓然驚嘆,扶著滿是青苔的山壁敲一敲,發現底部是個巨大的、滿是青苔的水槽,船是2米長、1米寬的獨木船,滿是爪痕,“怎麽搬進來的?水怎麽引得?”

杜瑩瑩立刻說:“我什麽都不知道,我也是剛來的。”

他忍住笑,發現船首有個鐵環,緊緊所在一條山壁伸出來的鐵鎖上,兩把舊式鐵鎖結結實實,拽了兩下,“得找鑰匙,是吧?”

這次杜瑩瑩實話實說:“鑰匙他們收的,我是真不知道。”

於是兩人東瞧西看,開始尋找鑰匙。孟卓然從屋角找到一把鐵鏟,扒拉著石塊,小的還好,大石頭比人頭還大,咕嚕嚕的很難撥動,費了半天勁看到底部,也沒有鑰匙。

“怪了。”孟卓然擦把汗,走到另一端用鐵鏟挖掘墳頭,邊挖邊嘟囔,“這玩意不太合適吧?”

杜瑩瑩安慰,“假的嘛!”

吭哧吭哧一通刨,挖到一米多深,坑底是個匣子,打開果然是一把鑰匙;另一把就覆雜了,兩人摸遍山脈每一處角落,也沒找到,最後一開始的石堆裏找到的:一塊長條石頭背面用膠帶沾著一把黑乎乎的鑰匙,猛一看,根本發現不了。

孟卓然把鑰匙插入鎖孔,頭也不擡地問,“那什麽,萬一遇到特別笨的,或者幾個女生挖不著,怎麽辦?”

“只能認倒黴了。”杜瑩瑩指一指屋角的監視器,“認個輸,裏面就用喇叭告訴了。”

原來如此,孟卓然把鐵鎖卸下來,扔到一邊,探頭觀察著獨木船,無論寬窄還是高矮,只能躺一個成年人,“我先還是你先?”

借著手電光,杜瑩瑩發現水底有骷髏和一團一團的東西,“你先吧,我給你說啊,那個是蠱蟲,吃死人的,你別碰。”

叮叮當當幾聲,木船被拽到水槽盡頭,孟卓然把鐵鍬放在船底,自己躺進去,摸著石壁上的繩索,試了試,一用力,船就慢慢移動了。“我走了啊,我要有個什麽事,你管不管我兒子,還有我爸媽?”

“呸!”杜瑩瑩戳他腰間,“也不說點好聽的。”

隨著繩索移動,小船留在山壁外面的部分越來越短,之後整個消失了。

杜瑩瑩用手電朝裏面照,只能看到船頭凸起的部分,默默計算距離:公司租下B1空間的500平米是一個長方形空間,團隊分成幾個區域,從入口到此處占據一條邊,為了效果,這段水路將近30米長。

十來分鐘後,洞窟盡頭傳來孟卓然的聲音,繩索繼續移動,木船從遠而近,駛向她的腳下。

杜瑩瑩最後看看山脈,確定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,就躺進船底,喊一聲“OK”,自己也拽動繩索。

這是一段很難忘的記憶,身體慢慢移動,視野中黑乎乎的,她不敢擡頭,也不太敢睜眼。

突然之間,左側亮了起來,一團青色鬼影冒了出來,是一個死去很久的屍體。杜瑩瑩下意識叫了一聲,縮到船底。

事實上,為了怕玩家們傷到,水槽頂部是中空的。

又一具屍體出現了,看不到腦袋,她閉著眼睛,默念“不是魯一就是韋二”,盼望船駛的快一點。

幾分鐘後,杜瑩瑩雙腳站在地面,松了口氣,孟卓然張開胳膊,把她摟住,“弄的不錯,挺有氣氛,出入口得小心點,別把人磕著了。”

她點點頭,“泡沫塑料的,包著膠布呢。”

再看此間,是一處30幾平的林間空地,稀稀拉拉的樹木頂到天花板,幾頂相鄰的軍用帳篷,有睡袋有衣服,鋪開的餐布攤著食物和軍用水壺,帳篷裏有設備和背包。

孟卓然用鐵鍬扒拉,從一頂帳篷裏面找出一柄□□,“真家夥啊!”

當然,模型而已。

杜瑩瑩也從另一定帳篷找到一把沒開刃的工兵鏟。

第三個戰利品是一個軍用手電。

四周沒有出路,兩人展開地毯式搜索,在靠近墻壁的一頂帳篷後面發現一條窄窄的通道,和一封署名“無邪”的信:發現敵人的痕跡,我們先進去!等待援助!

杜瑩瑩有點惋惜:墓穴應該在地下,挖一條水井似的隧道是最合適的。可惜,此處已經是B2,無法再往下挖,只能人工豎起一面墻壁,鑿個窟窿了。

手腳並用爬過去,杜瑩瑩睜大眼睛,卻什麽也看不見,打開手電,發現是一間陰森森的墓穴。

孟卓然已經站起來,四處尋找,按亮一盞火盆似的壁燈,燈光綠油油:“要是真蠟燭就好了,人點燭鬼吹燈。”

“會著火的。”杜瑩瑩站在經營者角度考慮,“門口有規矩,打火機不能帶。”

偌大房間只有一處固定光源,人影晃動,鬼氣森森,耳邊隱隱約約傳來鬼泣。兩人用手電四處照,發現地面鋪滿石板,墻壁繪滿一幅幅圖畫,和一整面墻壁的銘文:

大意是說,墓穴的主人是魯國一位王爺,有一只鬼璽,能像陰曹地府借來陰兵,每逢交戰,都把敵人殺的屍橫遍野,片甲不留,被皇帝封為大將軍。有一天,將軍向皇帝說,自己耗盡陽壽,今天就是死期,到了陰曹地府,也會帶領大軍為本國作戰,請皇帝不要難過,當晚就死掉了。

皇帝被感動了,下令以太子的待遇厚葬將軍,此後將軍墓穴陰火連綿,鬼泣不斷,靠近的人七竅流血而死。

房間盡頭是一道門戶,門是緊闔的,沒有鎖孔,只有一處能轉動的機關。

兩人又是一通尋找,在屋角東南方向的天花板發現“左四右”三個字,耽擱好一會也沒看到別的線索,只好回到機關。

“左四右幾?”杜瑩瑩嘟囔。

孟卓然說,“要問你啊!”

杜瑩瑩解釋,“其實,我想保留神秘感,2月中旬就沒來過了。”

這就無解了。

兩人一通琢磨,好在不像小說裏面,按錯機關,弩/箭、石灰之類就會冒出來,闖入者就死定了。

試到最後,她靈機一動,“這本書叫七星魯王宮,試試7。”

果然,把機關按照“左四右七”的順序扳動,門就轟隆隆移向左側。

兩人挽著手,有一種共同完成一件事情的興奮,用手電照著奔向前方,突然停住腳步:

前方房間停著三具並排的青銅棺材,中間一具用手臂粗的鐵鎖鎖著,左右兩側棺材沒什麽異常。每隔一米,就有一位2米高的鐵甲武士站在當地,粗粗一看有4、50位,像兵馬俑,又像棋盤上面的棋子,默默守在寂靜的墓穴中幾千年了。

音樂突然如泣如訴,陰慘慘的,仿佛有人在耳邊吹氣。

孟卓然用手電找來找去,“哪兒找的歌?”

杜瑩瑩朝他靠一靠,“咒怨,午夜兇鈴,還有驅魔人。”

孟卓然閉上嘴巴,握緊她涼絲絲的手,“快說,下一步往哪兒走?”

杜瑩瑩嘆息,“拜托,我什麽都不知道,竇坤他們又不是傻瓜,每天都在變的。”

“這裏面不會有死人吧?”孟卓然開著玩笑,牽著她往前邁步,“沒事,有什麽出來,我就把它弄死。”

吹吧你就。杜瑩瑩死死抓著他衣裳,“路好像在前面。”

孟卓然被逗笑了,“你不是說,你什麽都不知道嗎?”

她嘟囔著,“門在哪裏還是知....”

突然之間,左側棺材的蓋子被什麽東西頂起來,發出咯吱一聲,兩人立刻不敢動了。

幾秒種後,孟卓然安慰,“假的,都是假的。”壯著膽子走過去,剛一邁步,蓋子就向墻壁移動,露出一條尺許寬的縫隙。

關鍵時刻,男人膽量還是大一些,孟卓然用手電照著,朝棺材裏面望去,很快收回目光:“一個狐貍臉的死人。”

她松口氣,突然感覺後背發涼,冷氣嗖嗖的,下意識回頭--一個鐵甲武士不知什麽時候露出面目,是滿頭亂糟糟的黑發,和一張慘白的、淌著血淚的面孔。

“啊~”說起來,事後杜瑩瑩覺得自己很蠢,密室安排NPC是她提出來的;可當時的情形真的很像鬼片,她心臟停止跳動,慌手慌腳的,一頭撞到孟卓然背脊。

後者看一眼,絲毫沒有殊死搏鬥的架勢,拽著她繞過棺材,撞倒兩位武士,拖泥帶水地奔向房間另一側。

門洞在左側,孟卓然顧不上什麽鑰匙機關,本能地撞上去,居然開了--這一瞬間,房間裏的光線變成詭異的綠色,身後傳來野獸嘶吼,杜瑩瑩忍不住回頭:

一只雪白的、毛茸茸的狐貍站在中間的青銅棺材上方,眼睛碧油油,九條尾巴像孔雀尾羽一樣伸向四面八方;在它腳下,一位白衣黑發的女鬼像蛇一樣在地板游移,說得形象一點,很像《午夜兇鈴》結尾的貞子。

通過這扇門,眼前豁然開朗:兩側是暗紅色的血水,仔細望去,是一條條小蛇;中間是一條彎曲曲折的小路,像一束光線,通向斜前方的出口--那是什麽?

視野中伸著一個個桌面大的蛇頭,紅燈籠一樣的眼睛,嘴巴張著,噴著毒汁的獠牙,九條脖頸盤根錯節,烏雲一般盤踞左右前方三面墻壁和天花板,出口就在蛇軀中間。

小說中的九頭蛇柏!

孟卓然居然有心情評價:“行,錢沒白花。”

她使勁推他,話都說不出了,孟卓然用左手攬著她,右手把工兵鏟當拐杖,一步步朝道路行走。

路是S型的,足有1.5米寬,兩側有欄桿,中途拐幾個彎,離地並不高,可四面八方都是蛇頭和虬結樹枝,就顯得格外崎嶇。

走到一半,音樂突然急促起來,她回過頭,發現剛才的女鬼已經順著自己走過的路爬上來了,頓時腳就軟了。

孟卓然還算沈著,拉著她大步移動,走完2/3的路程,嘩啦一聲,一個血屍從房間角落躍起來。看上去,它被剝了皮,渾身血肉暴露,數不清的小蛇纏在手腳,張著嘴巴喊,“還我,命....”

杜瑩瑩恨自己只有兩只腳。

幾分鐘後,狼狽不堪地站在安全場所,收到“無邪”留下的信,她扶著膝蓋喘息,身畔孟卓然也好不到哪裏去。

“發獎金。”她喘著粗氣,對竇坤豎起大拇指。“必須發獎金。”

“看看,杜總,1、2、3、4,還不如我呢!”三伯拍著巴掌過來,數著杜瑩瑩外袍上的血手印:“哎,杜總,你不是都知道嗎,你還著了道兒?”

4處啊?

這是竇坤想的主意:時間限制沒新意,也沒控制力度,玩家花了錢,怎麽也得讓人家玩一圈。於是他把人手安排在暗處,手上塗抹紅墨水,玩家路過的時候摸一把,女鬼和血屍身上也有,一旦被它們抓住,就滿身血跡了。

等玩家出來,脫下外衣數一數,一個手印沒有、且在1個小時之內通關的就算大滿貫,發個證書之類,剩下的一律沒有。

玩家們一定會一刷再刷的!

孟卓然比她好一些,也有2處血手印。

三伯嘲笑一番,和黎明明繼續記錄,“第69條,棺材裏面能不能安排個人?”

黎明明立刻反駁:“三伯,玩家們一進A4房間,註意力就會放在棺材,才不會防備武士,埋伏在棺材裏面一點新意也沒有。而且,躲在盔甲裏面很靈活的,每場都換位置。”

三伯只好放在一邊,摸著下巴,“第70,最後這條路,能不能把欄桿撤掉?一點都不驚險啊!”

這次反對的是竇坤,“不行,太危險了,萬一掉下去,會出事的。”

三伯悻悻的,“還不到2米,底下不是墊著棉被嗎?”

何止棉被,最後一個房間墊得裏三層外三層,都能上演《豌豆上的公主》了。

竇坤直搖頭,根本不考慮。

旁邊鄭編輯和孟卓然商量,“孟總,門票打算要多少錢?”

關於這個,兩人是商量過的,孟卓然說,“試營業150一個人吧,試行一個月,再提升提升,正式營業200塊,您覺得怎麽樣?”

“少了。”鄭編輯使勁一拍巴掌,“300我覺得都可以!”

身為老板,杜瑩瑩滿腦子一個想法:收收錢還好,她再也不想進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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